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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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分
一袭美丽的长裙,头上扎着一朵洁白的玫瑰发饰,脚踩着高达二十公分的高跟鞋……碧浪达夫人眼角挂着混合了浓密睫毛膏的黑色眼泪,在昏暗的酒吧里低声唱着歌——从四十年代的歌后白光到京韵大鼓传人闫秋霞,从对敬慕者送来的慷慨小费的嘲讽到对台下自负女人的不屑,从渴望的陶醉到追念中的温暖赞美,再到失望的嬉笑怒骂……在嘈杂的环境中,舞台是她的——这个小小的舞台属于碧浪达夫人,她富丽、庄严、苛刻、胆怯、恶毒、势利、羞涩、不幸、风情万种、母仪天下、固执的碧浪达夫人!成衣是个健谈的人,他经常去同性恋的聚集地——比如公园和浴室寻找故事——邂逅、调情、做爱、用餐……成衣说他天生就喜欢男人。在成衣眼里,他的父母是不幸的;他的童年一直缺乏安宁感,也没有什么意义。成年后的成衣靠做衣服的微薄收入供自己去了广州,他想在那里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走红的“妓女”……确实,他遇见了一些让他铭记终生的男人——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广州——那时他还很年轻。一次不慎染上梅毒的经历让成衣开始诵读《心经》……日复一日,当他重复诵读从而逐渐忘记了经文甚至本能地对其进行了完全颠覆的时候,他似乎有了一点宁静感。成衣是个健谈的人,他生动地强调:金钱,色情。他依然这样生动地在世界上:在渴望中,在失望中。健谈的成衣就是台上的碧浪达夫人。
《姑奶奶》是一部纪录片,涵盖了同性、音乐和传记等多个元素。影片以碧浪达夫人为主角,她身穿如画的长裙,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玫瑰,脚踩高跟鞋,在酒吧里低吟浅唱,高声歌唱。她从四十年代的歌后白光到京韵大鼓传人闫秋霞,从嘲笑敬慕者送来的小费到对台下女人的尖酸与不屑,从渴望陶醉到失望的嬉笑怒骂,她在舞台上展现了丰富多样的情感。
成衣是一个健谈的人,他经常去同性恋的据点寻找故事,如公园和浴室。他喜欢男人,认为自己天生如此。他的童年缺乏安全感和意义,长大后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去了广州,希望成为一名走红的“妓女”。在广州,他遇到了一些让他难以忘怀的男人,但他们的相遇并没有给他带来真正的幸福。
一次不慎染上梅毒的经历让成衣开始诵读《心经》,这种重复的行为带给他一些宁静感。成衣强调金钱和色情,他在渴望和失望中生活。健谈的成衣就像台上的碧浪达夫人一样,他们都在舞台上表达自己丰富多样的情感。
裁缝和碧浪达夫人
姑奶奶樊其辉有两重身份,健谈的裁缝,浪荡的碧浪达夫人。你会发现作为男性形貌的裁缝举手投足还是母叉叉的,相反,女性形貌的碧浪达夫人却生猛坦荡,霸气十足,带点男人的襟怀坦荡。所以裁缝和碧浪达夫人,是他社会身份的划分,是白天和黑夜的划分,但决不是性别的划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非男非女,非0非1,非常复杂难以界定。
裁缝斜倚在太阳底下讲他在旱点水点的“猎货”经历,他是个早就毫不掩饰还带点扬扬自得的基佬,喜欢嘲讽人间也调侃自己的基佬。裁缝斜倚在太阳底下唱八角鼓子弟书,真正的满洲旗人吟唱的玩意儿,哼得韵味十足,绵长老练。这半老基佬一身北京皇城根儿底下遗老遗少的慵懒悠然气,“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一段宝玉探晴雯,唱得涕泪连连。他也就是晴雯的命,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可惜的是一生没有遇着懂他惜他的贾宝玉。
而碧浪达夫人呢?二十公分高跟鞋,两米三的大高个儿,巨型假发套,沥青一样又厚又粘的眼影,这是碧浪达的审美,够邪恶,够丧气,和裁缝的貌不惊人反差强烈。碧浪达夫人在乱糟糟的夜场唱白光、唱蔡琴,唱撩人的,搔首弄姿的,肝肠寸断的小调,极其的怀旧,又带有强烈的前卫时髦的波普味。裁缝在夜店的舞台上找到了自己灵魂的形式,特别的放浪形骸,可是也极其严肃,极其伤感。在那些三英寸长一英寸宽的黑色眼泪流下来的时候,的确有一种击中人心的悲情美。裁缝是在通过碧浪达夫人,来哀悼他自己。碧浪达,是裁缝的挽歌。
男版“白昼美人”
美丽的中产阶级女子塞芙丽娜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在每天下午跑到妓院卖身,得到了“白昼美人”的称号,身体上完全的解放,使塞芙丽娜得到莫大的满足与快感。这是布努艾尔的《白昼美人》。而姑奶奶樊其辉,中国著名服装设计师,益鑫泰”金奖、“兄弟杯”银奖得主,著名的“异装皇后”,清华客座教授,也怀揣着一颗妓女的心,用“嫖”来解说一切男人和他的关系,包括邱炯炯对他的采访,也被他比喻成了“操灵魂”。
“我还能做什么呢?除了卖淫我是彻底没戏的。”“你们都没有过卖淫经历吗?那你们的人生肯定更加困苦”。 人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建立和外界的关系,以及向内探索自己的身体。姑奶奶选了最原始生猛的那一种。可惜连这种最容易的事,他也没有太多的资本可以办到。他总是卖不出去,他的卖淫往事心酸而困苦,这困苦也成了加剧他快感的力量,乐此不疲。
“我也许是想通过卖淫这种方式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裁缝幽幽的说。“走遍人间,历经苦难,要寻访你做我的旅伴”,碧浪达夫人动情的唱。通过“卖”的方式来得到自我的认同,来找到“爱”,这种人生剧本实在太悲剧透顶了。但这明显是姑奶奶偏爱的感觉形式,他偏爱在复杂的,心酸的,肮脏的,层次丰富的关系里面寻找美好。就好比他说起第一次卖淫也算初恋的经历,他爱戴维查爱得要死的时候,心里面更想要的是那个三十块钱的电熨斗。姑奶奶热衷于复杂的戏剧,甚至可以说,他热衷于把自己推到可悲的故事性里,在那里尽情的审“哀”。布努艾尔的白昼美人解放了自己,姑奶奶却画地为牢。
“大粪”哲学家
姑奶奶有很多关于大粪和狗屎的哲学理论。“人生都有两公斤大粪,一些人是慢慢地匀着吃,吃一辈子,我是大口大口地吃,早点吃完了它”。 “以前是说,爱情是这,爱情是那,酸文假醋的。噢,现在是说,爱情就是臭狗屎。很多人都有幸踩上了。踩上以后还跋哧,使劲地跋哧,然后连擦都擦不掉。然后有一天你想擦得时候你发现,臭死了,又馊又臭,甩都甩不掉。“
他喜欢这样臭烘烘的调侃这些他觉得很要命的事,他打心底里真正看重的事,可能不这么消解,总会有扛不住的时候。所以我们看见他在言谈间消解自己的眼泪(鳄鱼泪),消解玛丽莲梦露(屎粒连尿路),消解爱情(爱情就是臭狗屎),消解理想(一块烂搌布),消解信仰(佛经和操你妈对我没多少区别,我喜欢去广济寺只是因为它不卖票它便宜),把一切重的变得很轻,好像自己真的已经看透,已经满不在乎。但其中的潜台词却是他根本就解决不了这些问题,这些快要要了他的命,只能用自嘲的方式来治疗,治标不治本。
姑奶奶唯一不诋毁的只有金钱,“世上万物皆可抛,唯有金钱忘不了”。这也就是他的最深的局限。他的人生理论原地打圈,逃不出”钱“、”色“两个字。难得的只是,大多数人眼里也只有这两个字,却光冕堂皇的顾左右而言他,姑奶奶贵在真实,他早已撕破面具拿真面目示人,这真面目吓着一些人,让一些人不舒服,让一些人觉得可耻。
可是没有什么比虚伪更可耻的。在这个以虚伪为规则的反义年代。
人体X光片
《姑奶奶》的记录手法是在做减法,直奔最极端的记录方式去了,除了歌曲演唱的记录,就只剩赤裸裸的访谈,屏蔽了人物旁枝末节的其他现实。甚至在健谈的裁缝对着镜头叨b不断的时候,邱炯炯给的景别也都非常的小,屏蔽掉了环境的很多信息,只留下亮闪闪的演出服,假发,灿烂的假花。黑白影调更是减法,消减掉色彩可能造成的多义,只留下一个单色世界,妖艳也是黑暗的妖艳,枯败也是黑暗的枯败,没有余地。这是邱炯炯认为最适合姑奶奶的形式感,因为这个对象本身够极端,够赤裸,够纯粹。事实上,这样的影像感的确达到了效果。文本和对象度身订做,互为镜像,映照了对方。
满纸荒唐言,一把心酸泪。姑奶奶把自己逼到黑麻麻的墙角里,逼成了一朵放浪形骸的黑色大丽花。可他的格局也就在这里,和这个片子的影像感一样的逼仄,没有出路,超脱不出去。他不能代表任何群体,不代表同性恋,不代表艺术家,不代表妓女,更没法代表现今乱世出来猖狂的诸多妖魔鬼怪。他只是他自己,一个裁缝 碧浪达夫人,《姑奶奶》只是人物素描,“操灵魂”的人体X光片,姑奶奶的现实感只在于它深入个体的深度,还有这个个体本身的妖艳夺目。除此之外,我们无法讨论任何的话题。姑奶奶绝对是个异数,是人间妖孽,但他和其他的妖孽并无可比性,他只是他自己。如果要谈论现实带给妖孽们的相同的东西,那就是舞台。过去他们没有舞台,如今却都有了。众神狂欢的娱乐时代,只要你足够妖,就会有观众。和舞台,和大众相关的,一定是一个关于媚俗的话题,但姑奶奶至少是并不媚俗的,他是用他够悲情够邪恶的绝望在供别人消遣,供自己消遣。他不是在取悦别人,只是在取悦自己的过程中,顺便满足一下他们罢了。后来他消遣够了,也就曲终人散了。
再美的Madam也有谢幕的一天。“画得真美,洗掉吧。”
The end。
里克·莫拉尼斯 马特·弗里沃 玛西亚·斯特拉斯曼 克里斯汀·萨瑟兰 托马斯·威尔逊·布朗 杰瑞德·拉什顿 艾米·奥尼尔 罗伯特·奥利维里 卡尔·斯蒂文 马克·L·泰勒 KimmyRobertson LouCutell LauraWaterbury TrevorGaltress MartinAyle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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